第0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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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第 3 章
整個王宮巨大無比，光是用於接待客人的大廳就有十多個。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用於舉辦大型舞會的主廳，用於舉辦宴會的第二大廳，用於舉辦小型舞會加宴會的各種小廳……
路任不知道那什麽博特城城主在什麽地方，出門後放慢腳步看去，柏安雅自然而然地走到前面帶路。
一邊走他不忘一邊說明，“博特城城主博林是個極其奸詐且狡猾的人，當初他靠著高昂的稅收不斷發展城市和軍事，情況最糟糕的那幾年則封鎖城池不願接收任何難民，所以目前是西邊最大也最繁華的城市。”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你之前見過。”
“見過？”路任驚訝之餘試圖想起，但思來想去依然毫無印象。
“等下你就知道了。”柏安雅帶頭向著其中一個小型會客廳而去。
玫瑰花盛開的花園內，十個身穿矮人族制作的鎧甲的劍士和十個身穿魔法袍的魔法師交錯而站，兢兢業業地守衛著通往會客廳的路。
客廳內，一個身形圓潤的男人正背對著門口而站。
看見那背影的瞬間，路任頭頂的燈泡就亮了起來，他認出那人，同時一段不好的記憶浮現。
討伐魔王時他們是從大陸最西邊出發的，而魔王的大本營則在最東邊，因此那一路他們路過了無數領地經歷了無數城池。
博特城路任已經不記得，但屋裏那人他卻記憶猶新。
印象裏那會兒他們五人的隊伍才組成沒多久，但那會柏安雅四人已經聲名遠播，特別是大型禁術當基礎火球術扔的柏安雅和治愈術當兇器扔的卡其斯，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知道他們進城後，博林就把他們請進了主城，還安排了一場相當豪華的宴席。
夜裏，他們更是被安排在了宮殿中居住。
——當然，被安排的就只有柏安雅四人，他分配到的是宮殿角落奴仆居住的十二人大間中的其中一個床位。
博林招待他們並不是沒有目的的，相反，他已經看出他們擊敗大魔王的可能性，所以他討好柏安雅四人甚至希望能參股。
他希望他們能帶上他兒子，一個體型比他還要圓潤的小胖子，這樣一來，等到魔王被擊敗，他就能理所當然地頂著救世者的頭銜搞事。
說不定博特城就變成博特帝國。
而他，博特城城主，自然也就成了國王。
在這偉大計劃之中，他，路任，一個不會魔法劍術也一團糟的小嘍啰，自然是不被需要的。
其實不用對方刻意提醒，路任也早就已經清楚認識到這一點。
他並未大吵大鬧，笑著和屋裏其他人打了招呼後睡下。
臨睡之前，他做好了明天就和柏安雅四人告別的準備。
柏安雅借給他的那空間戒指中的獸核，他分五十分之一就好，畢竟每顆獸核都是他在柏安雅四人發完瘋之後千辛萬苦從泥土裏挖出來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但等他一覺睡醒時，他卻躺在了一座精致奢華的宮殿中。
巨大柔軟的床鋪旁，屋內，柏安雅四人或看書或閉目養神或擦拭武器，無一例外都在。
那之後發生了什麽路任已經記不太清，他只隱約記得他們走的時候身後的王宮還在冒煙，好像是柏安雅還是卡其斯吃早飯的時候不小心打了個噴嚏……
聽見動靜，屋內的人回過頭來。
看見路任，對方下意識抿了下唇，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路任會成為那個掌管整個大陸的新國王。
明明五人的隊伍裏最沒用的就是他。
“大魔法師閣下。”博林以手抵胸沖著柏安雅微微頷首。
大陸上魔法師不少，但能被稱之為大魔法師的整個大陸加起來也不超過五個。
沒有人會願意與大魔法師為敵，哪怕是一國之王，因為他們一個魔法就能讓整個帝國在瞬間灰飛煙滅。
而柏安雅更是其中實力最深不可測的那個。
被無視，熟悉的感覺襲來，路任面上卻不得不微微笑。
“博林城主怎麽來了？”路任主動開口。
沒事他就回去了。
被詢問，那雙都快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終於看向他，“我是來參加十日之後的宴會的，國王陛下您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路任有被陰陽怪氣道，雖然他確實是個傀儡皇帝。
侍者端著茶水進來。
路任坐下。
博林也走向一旁的凳子。
兩人在桌子一左一右坐下。
“怎麽連個倒茶的人都沒有？”博林肥厚的手拍打在桌上。
路任正欲開口，他自己又不是沒手，站在一旁的柏安雅就上前。
他拿過托盤中的水壺，自然而然地斟了杯茶，然後雙手遞到路任手邊語氣溫順地說道：“陛下，請喝茶。”
路任和博林同時抖了抖。
博林是因為柏安雅的態度，路任是因為害怕茶裏下了毒。
柏安雅平時對他可不是這態度，更別提主動替他倒茶。
“大魔法師您……”博林一時間不知該站還是該坐，知道登上王位的那個人是路任後，他就認定路任是個傀儡，但柏安雅這態度……
大魔法師無疑都是驕傲的，別說是替人端茶倒水，一般人甚至想見都見不到，就算是城主、國王也得乖乖遞拜帖。
至於最後見不見得到，那就要看對方心情了。
路任端過茶喝了口，“甜了。”
柏安雅白玉鑲金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乖巧地上前，一個高階魔法把杯中的水蒸發幹凈，然後重新放糖倒水。
重新斟好茶，柏安雅再次把杯子放到路任手邊。
看不見的角度，那雙白玉鑲金的眸子冰冷。
路任端起嘗了口，這次點了點頭。
放下杯子時，路任手都在抖。
柏安雅乖順地退到一旁站好。
路任再看去時，博林已經站了起來。
“對了，你剛剛說你來做什麽來著？”路任問。
博林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下，如同被什麽東西卡住喉嚨般艱難開口，“……來參加十日後的宴會。”
“哦，那來的挺早。”
博林臉色一變再變，一張因為胖而比常人寬得多的臉就像一張調色盤。
“說起來，博特城的報告是不是還沒交上來？”路任看向身旁的柏安雅。
“沒。”柏安雅涼涼看了眼博林。
大魔王被打倒，大陸重新恢覆平靜，新國王上位，各個城池自然需要上報情況和交還兵力再等待統一分配。
魔王尚且還在時所有人都希望有人能打敗魔王，哪怕是奉對方為王，可一旦魔王真的倒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上任已經兩個月，可至今都沒能把所有報告收上來。
柏安雅把他抓來，也是這個原因。
“怎麽，遇到問題了？”路任看向博林。
“……沒問題，我一定盡快交上來。”博林道。
目的達成，路任起身拍拍屁股就準備走人，“那行，你好好玩。”
走出兩步，路任又倒了回去，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開玩笑，柏安雅親手斟的茶，錯過了這輩子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
喝完，路任放下杯子，向著門外而去。
穿過花園，走至從花園看不見的走廊中，路任二話不說拔腿就開跑。
他腳才邁出，後領就被人拎住。
對方力氣太大，路任整個人都被拽得飛起，但他卻顧不上感慨，“救命啊，殺人了，卡其斯——”
“甜了？”柏安雅半瞇著眼危險地看向路任。
“救命啊，卡其斯，布特，賽裏斯……”路任瞬時嚎嚎地更加起勁，他還不想死。
柏安雅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卡其斯就出現在走廊那頭，
那一刻，路任仿佛看見了光。
“卡其斯，救我！”
卡其斯循聲看來，看見路任被拎住的後領，他不讚同地開口，“不可對陛下如此無禮。”
“嘖。”柏安雅松手。
一得救，路任立刻跑向卡其斯，躲到他身後。
“你來做什麽？”看著路任搭在卡其斯肩膀上的手，柏安雅眸色如冰。
“禮儀課還未結束。”卡其斯笑得無比溫柔，“自然是來帶他回去。”
卡其斯背後，路任沖著柏安雅露出個得意的表情。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麽人能和柏安雅抗衡，那就是卡其斯，只要有卡其斯在，柏安雅就別想殺掉他。
“那算了。”柏安雅道。
路任楞了下，柏安雅這麽容易就放過他，他吃錯藥了？
果不其然，柏安雅緊接著就露出一個邪惡表情，“我們明天早上見。”
路任哆嗦了下，從卡其斯背後探出頭，“明天我休息。”
見不到。
“那後天早上見。”柏安雅露出一個更加邪惡的表情，路任以為他跑得掉？
路任瞬間苦了臉。
柏安雅好歹也是一個大魔法師，能不能多用點心在魔法上少用點心來記仇？
柏安雅冷冷地瞪了卡其斯一眼，轉身離開。
目送他走遠，卡其斯笑著回頭看向身後的人，“走吧，我們回去。”
卡其斯好像格外開心。
路任不解地歪著頭看去，卡其斯高興什麽？
說起來，柏安雅和卡其斯關系好像一直不太好，雖然面上一直和和氣氣，但時不時就會不對付。
重新回到之前的側廳，卡其斯並未再拉著他練習跳舞，而是詢問起他舞伴的事。
“我還沒決定好。”路任苦惱。
新國王的第一場舞會的舞伴自然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特別是不少人都盯著他剩下那半張床的情況下。
“這只是一場交流舞會，並不限定男女，你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就好。”卡其斯道。
“好。”
事實上，通過各種渠道送到他面前的邀請函有一半都是男的。
國風太開放有時候也挺讓人頭疼。
卡其斯欲言又止，但到底沒再說什麽。
五點，夕陽染紅整片天空時，路任終於被允許離開。
接下去的時間都屬於他自己，回去的路上路任恨不能連蹦帶跳。
回到宮殿，洗漱完，又在屋內吃完自己的豪華晚餐，路任早早地鉆進被子裏。
他把自己的寶貝拿出來一一放在身旁，他本是準備再數數，看見那顆人魚眼淚制成的袖扣，才猛然反應過來他忘了問柏安雅要另一顆。
他現有的這顆也是柏安雅給的，不過那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
寶貝地摸摸這個又貼貼那個，路任安心地睡去。
半夜時，路任被一陣風吹醒。
床位那頭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清澈猶如泉水的月光籠罩整間屋子，窗臺上，一個白袍銀發的男人正坐在那邊發呆。
路任迷迷糊糊盯著那邊看了會才認出對方，“柏安雅？”
柏安雅大半夜不睡覺跑他這裏來做什麽？
不會是準備找他算白天的賬吧？
那茶是柏安雅自己給他倒的，又不是他強迫他倒的。
聞聲，柏安雅回頭。
風撩起他一頭長發。
“你舞學得怎麽樣了？”柏安雅問。
“……還行。”柏安雅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舞伴決定了嗎？”
“沒。”路任莫名其妙，他們一個個的怎麽都那麽關心他舞伴的事？
柏安雅收了放在膝蓋上的書，翻身進門，“試試。”
路任不想動。
“這也是治國的一部分，一個連舞蹈都跳不好的國王，會招來不少笑話。”柏安雅在離床一米的位置站定，然後伸出手。
大概是睡到一半突然跑來，柏安雅平時都向後梳起的白發隨意散落，隨著他擡手的動作，大量碎發滑落。
“不出錯的話，下午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路任瞬間清醒。
掀開被子下床，路任一邊把手搭到柏安雅肩膀上，一邊努力回憶卡其斯是怎麽教的。
記憶還算清楚，路任自信地邁出第一步，然後精準地踩在柏安雅腳背上。
“……”路任臉上的笑容有瞬間沒能繃住。
“袖扣沒了。”柏安雅面無表情。
路任臉上笑容瞬間龜裂。
柏安雅大半夜不睡覺特意跑來氣他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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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王宮巨大無比，光是用於接待客人的大廳就有十多個。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用於舉辦大型舞會的主廳，用於舉辦宴會的第二大廳，用於舉辦小型舞會加宴會的各種小廳……
路任不知道那什麽博特城城主在什麽地方，出門後放慢腳步看去，柏安雅自然而然地走到前面帶路。
一邊走他不忘一邊說明，“博特城城主博林是個極其奸詐且狡猾的人，當初他靠著高昂的稅收不斷發展城市和軍事，情況最糟糕的那幾年則封鎖城池不願接收任何難民，所以目前是西邊最大也最繁華的城市。”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你之前見過。”
“見過？”路任驚訝之餘試圖想起，但思來想去依然毫無印象。
“等下你就知道了。”柏安雅帶頭向著其中一個小型會客廳而去。
玫瑰花盛開的花園內，十個身穿矮人族制作的鎧甲的劍士和十個身穿魔法袍的魔法師交錯而站，兢兢業業地守衛著通往會客廳的路。
客廳內，一個身形圓潤的男人正背對著門口而站。
看見那背影的瞬間，路任頭頂的燈泡就亮了起來，他認出那人，同時一段不好的記憶浮現。
討伐魔王時他們是從大陸最西邊出發的，而魔王的大本營則在最東邊，因此那一路他們路過了無數領地經歷了無數城池。
博特城路任已經不記得，但屋裏那人他卻記憶猶新。
印象裏那會兒他們五人的隊伍才組成沒多久，但那會柏安雅四人已經聲名遠播，特別是大型禁術當基礎火球術扔的柏安雅和治愈術當兇器扔的卡其斯，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知道他們進城後，博林就把他們請進了主城，還安排了一場相當豪華的宴席。
夜裏，他們更是被安排在了宮殿中居住。
——當然，被安排的就只有柏安雅四人，他分配到的是宮殿角落奴仆居住的十二人大間中的其中一個床位。
博林招待他們並不是沒有目的的，相反，他已經看出他們擊敗大魔王的可能性，所以他討好柏安雅四人甚至希望能參股。
他希望他們能帶上他兒子，一個體型比他還要圓潤的小胖子，這樣一來，等到魔王被擊敗，他就能理所當然地頂著救世者的頭銜搞事。
說不定博特城就變成博特帝國。
而他，博特城城主，自然也就成了國王。
在這偉大計劃之中，他，路任，一個不會魔法劍術也一團糟的小嘍啰，自然是不被需要的。
其實不用對方刻意提醒，路任也早就已經清楚認識到這一點。
他並未大吵大鬧，笑著和屋裏其他人打了招呼後睡下。
臨睡之前，他做好了明天就和柏安雅四人告別的準備。
柏安雅借給他的那空間戒指中的獸核，他分五十分之一就好，畢竟每顆獸核都是他在柏安雅四人發完瘋之後千辛萬苦從泥土裏挖出來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但等他一覺睡醒時，他卻躺在了一座精致奢華的宮殿中。
巨大柔軟的床鋪旁，屋內，柏安雅四人或看書或閉目養神或擦拭武器，無一例外都在。
那之後發生了什麽路任已經記不太清，他只隱約記得他們走的時候身後的王宮還在冒煙，好像是柏安雅還是卡其斯吃早飯的時候不小心打了個噴嚏……
聽見動靜，屋內的人回過頭來。
看見路任，對方下意識抿了下唇，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路任會成為那個掌管整個大陸的新國王。
明明五人的隊伍裏最沒用的就是他。
“大魔法師閣下。”博林以手抵胸沖著柏安雅微微頷首。
大陸上魔法師不少，但能被稱之為大魔法師的整個大陸加起來也不超過五個。
沒有人會願意與大魔法師為敵，哪怕是一國之王，因為他們一個魔法就能讓整個帝國在瞬間灰飛煙滅。
而柏安雅更是其中實力最深不可測的那個。
被無視，熟悉的感覺襲來，路任面上卻不得不微微笑。
“博林城主怎麽來了？”路任主動開口。
沒事他就回去了。
被詢問，那雙都快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終於看向他，“我是來參加十日之後的宴會的，國王陛下您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路任有被陰陽怪氣道，雖然他確實是個傀儡皇帝。
侍者端著茶水進來。
路任坐下。
博林也走向一旁的凳子。
兩人在桌子一左一右坐下。
“怎麽連個倒茶的人都沒有？”博林肥厚的手拍打在桌上。
路任正欲開口，他自己又不是沒手，站在一旁的柏安雅就上前。
他拿過托盤中的水壺，自然而然地斟了杯茶，然後雙手遞到路任手邊語氣溫順地說道：“陛下，請喝茶。”
路任和博林同時抖了抖。
博林是因為柏安雅的態度，路任是因為害怕茶裏下了毒。
柏安雅平時對他可不是這態度，更別提主動替他倒茶。
“大魔法師您……”博林一時間不知該站還是該坐，知道登上王位的那個人是路任後，他就認定路任是個傀儡，但柏安雅這態度……
大魔法師無疑都是驕傲的，別說是替人端茶倒水，一般人甚至想見都見不到，就算是城主、國王也得乖乖遞拜帖。
至於最後見不見得到，那就要看對方心情了。
路任端過茶喝了口，“甜了。”
柏安雅白玉鑲金的眸子看了他一眼，乖巧地上前，一個高階魔法把杯中的水蒸發幹凈，然後重新放糖倒水。
重新斟好茶，柏安雅再次把杯子放到路任手邊。
看不見的角度，那雙白玉鑲金的眸子冰冷。
路任端起嘗了口，這次點了點頭。
放下杯子時，路任手都在抖。
柏安雅乖順地退到一旁站好。
路任再看去時，博林已經站了起來。
“對了，你剛剛說你來做什麽來著？”路任問。
博林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下，如同被什麽東西卡住喉嚨般艱難開口，“……來參加十日後的宴會。”
“哦，那來的挺早。”
博林臉色一變再變，一張因為胖而比常人寬得多的臉就像一張調色盤。
“說起來，博特城的報告是不是還沒交上來？”路任看向身旁的柏安雅。
“沒。”柏安雅涼涼看了眼博林。
大魔王被打倒，大陸重新恢覆平靜，新國王上位，各個城池自然需要上報情況和交還兵力再等待統一分配。
魔王尚且還在時所有人都希望有人能打敗魔王，哪怕是奉對方為王，可一旦魔王真的倒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上任已經兩個月，可至今都沒能把所有報告收上來。
柏安雅把他抓來，也是這個原因。
“怎麽，遇到問題了？”路任看向博林。
“……沒問題，我一定盡快交上來。”博林道。
目的達成，路任起身拍拍屁股就準備走人，“那行，你好好玩。”
走出兩步，路任又倒了回去，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開玩笑，柏安雅親手斟的茶，錯過了這輩子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
喝完，路任放下杯子，向著門外而去。
穿過花園，走至從花園看不見的走廊中，路任二話不說拔腿就開跑。
他腳才邁出，後領就被人拎住。
對方力氣太大，路任整個人都被拽得飛起，但他卻顧不上感慨，“救命啊，殺人了，卡其斯——”
“甜了？”柏安雅半瞇著眼危險地看向路任。
“救命啊，卡其斯，布特，賽裏斯……”路任瞬時嚎嚎地更加起勁，他還不想死。
柏安雅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卡其斯就出現在走廊那頭，
那一刻，路任仿佛看見了光。
“卡其斯，救我！”
卡其斯循聲看來，看見路任被拎住的後領，他不讚同地開口，“不可對陛下如此無禮。”
“嘖。”柏安雅松手。
一得救，路任立刻跑向卡其斯，躲到他身後。
“你來做什麽？”看著路任搭在卡其斯肩膀上的手，柏安雅眸色如冰。
“禮儀課還未結束。”卡其斯笑得無比溫柔，“自然是來帶他回去。”
卡其斯背後，路任沖著柏安雅露出個得意的表情。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麽人能和柏安雅抗衡，那就是卡其斯，只要有卡其斯在，柏安雅就別想殺掉他。
“那算了。”柏安雅道。
路任楞了下，柏安雅這麽容易就放過他，他吃錯藥了？
果不其然，柏安雅緊接著就露出一個邪惡表情，“我們明天早上見。”
路任哆嗦了下，從卡其斯背後探出頭，“明天我休息。”
見不到。
“那後天早上見。”柏安雅露出一個更加邪惡的表情，路任以為他跑得掉？
路任瞬間苦了臉。
柏安雅好歹也是一個大魔法師，能不能多用點心在魔法上少用點心來記仇？
柏安雅冷冷地瞪了卡其斯一眼，轉身離開。
目送他走遠，卡其斯笑著回頭看向身後的人，“走吧，我們回去。”
卡其斯好像格外開心。
路任不解地歪著頭看去，卡其斯高興什麽？
說起來，柏安雅和卡其斯關系好像一直不太好，雖然面上一直和和氣氣，但時不時就會不對付。
重新回到之前的側廳，卡其斯並未再拉著他練習跳舞，而是詢問起他舞伴的事。
“我還沒決定好。”路任苦惱。
新國王的第一場舞會的舞伴自然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特別是不少人都盯著他剩下那半張床的情況下。
“這只是一場交流舞會，並不限定男女，你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就好。”卡其斯道。
“好。”
事實上，通過各種渠道送到他面前的邀請函有一半都是男的。
國風太開放有時候也挺讓人頭疼。
卡其斯欲言又止，但到底沒再說什麽。
五點，夕陽染紅整片天空時，路任終於被允許離開。
接下去的時間都屬於他自己，回去的路上路任恨不能連蹦帶跳。
回到宮殿，洗漱完，又在屋內吃完自己的豪華晚餐，路任早早地鉆進被子裏。
他把自己的寶貝拿出來一一放在身旁，他本是準備再數數，看見那顆人魚眼淚制成的袖扣，才猛然反應過來他忘了問柏安雅要另一顆。
他現有的這顆也是柏安雅給的，不過那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
寶貝地摸摸這個又貼貼那個，路任安心地睡去。
半夜時，路任被一陣風吹醒。
床位那頭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清澈猶如泉水的月光籠罩整間屋子，窗臺上，一個白袍銀發的男人正坐在那邊發呆。
路任迷迷糊糊盯著那邊看了會才認出對方，“柏安雅？”
柏安雅大半夜不睡覺跑他這裏來做什麽？
不會是準備找他算白天的賬吧？
那茶是柏安雅自己給他倒的，又不是他強迫他倒的。
聞聲，柏安雅回頭。
風撩起他一頭長發。
“你舞學得怎麽樣了？”柏安雅問。
“……還行。”柏安雅揉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舞伴決定了嗎？”
“沒。”路任莫名其妙，他們一個個的怎麽都那麽關心他舞伴的事？
柏安雅收了放在膝蓋上的書，翻身進門，“試試。”
路任不想動。
“這也是治國的一部分，一個連舞蹈都跳不好的國王，會招來不少笑話。”柏安雅在離床一米的位置站定，然後伸出手。
大概是睡到一半突然跑來，柏安雅平時都向後梳起的白發隨意散落，隨著他擡手的動作，大量碎發滑落。
“不出錯的話，下午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路任瞬間清醒。
掀開被子下床，路任一邊把手搭到柏安雅肩膀上，一邊努力回憶卡其斯是怎麽教的。
記憶還算清楚，路任自信地邁出第一步，然後精準地踩在柏安雅腳背上。
“……”路任臉上的笑容有瞬間沒能繃住。
“袖扣沒了。”柏安雅面無表情。
路任臉上笑容瞬間龜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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